2010年4月7日星期三

受刃2:黑白不明

人是一種複雜的動物,總不會只有一面的性格。不過在戲劇上如果能夠以一句說話就把一個人的立場和性格表現出來,或只需顯示其中一面的性格就令觀眾在觀賞更易投入的話,那麼比起如何表達一個人的二十四面性格來說就是一件更了不起的事情。


《受刃》在這方面可謂做得不俗。

首幕四位演員跳舞後,每位都說出自己的觀點:醫生和瘋婦都因當初墮胎或否而決定不再讓少女重複她們的命運,男子只想到自己的未來,而少女則想把孩子生下來。

每一句清楚的對白,加上一襲黑白分明的服裝,乍看黑白分明。

但當他們不斷重複著他們的對白和觀點而形成一種噪音時,給觀眾知道的不僅是戲劇衝突,連思想衝突也是由此而生。

知道了大家的立場,並不代表我們可以及早知道誰對誰錯。如果我們都說瘋婦和男子都是自私和為自己所謂的理由而為所欲為的人是錯的話,那麼因被男子所討厭而做出類似跳樓行為的少女和做墮胎手術的醫生又沒有錯嗎?他們何嘗不是因自己的利益或內疚而作出決定?當我們都把少女的嬰兒被殺一事看作是意外時,不就正好表示我們都在逃避著責任嗎?

當法律可以制定合法的時間給大家去選擇墮胎時,墮胎究竟是對是錯?在母體內又要如何才能當作生命?文字替我們合法去掩飾有發生過的事時,又是否代表甚麼責任都可以抹掉?如果少女因嬰兒被瘋婦殺死是由於自己願意上診所故需要負上責任而去自殺的話,假若她最後被男子所說服而墮胎,又是否毋須覺得內疚?

如果黑色是代表罪惡,那麼她脫去黑色外套自殺時,難道又真的洗脫自己的罪孽?

當所有人物性格、事件、場景以及服裝都看似簡單時,當中所包含的力量實在不容忽視;正如所有看似黑白分明時,其實很多都是隱晦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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