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所有童話故事的開頭都以這句開始:Once Upon A Time...
歷史何嘗不是故事?不用讀過比較文學,也應該想像到'H
istory'一字可以分拆為'Hi, Story!'或是'His Story",而後者更有著父權主義的意味,如果再這樣推演下去,甚至可以得出歷史的最終詮釋權就是在父權主義的代表-政府的手中。
但歷史從不是一家之言。
自從遞了辭職信後,我就想不如趁上鶴山這段期間,好好的問內地同事關於六四的看法,才不枉這趟有機會上鶴山工作的際遇。
一問之下嚇了一驚。
那位同事初初不知道甚麼是六四,跟他說清楚是八九年所發生的事後,他才說這是八九民潮(還是學潮?忘記了,總而言之就不是民運......)。原來他們知道有軍隊入城,有學生被殺,卻認為政府沒有做錯事,反而,錯誤的,是學生。在他所收到的資訊中,那些學生背後有反華團體撐腰,並且做出對國家不尊重的行為(如燒或搶國旗?拿武器攻擊軍隊?)因此政府才要出動軍隊對付他們的。
和我所理解的完全是兩把子的事。
之後我又和另一位內地朋友相談,方知道原來內地人應該都知道六四發生了甚麼事情,但在公眾地方中大家又怎敢隨便說話?就像香港電視新聞忽然被一連串的政府宣傳片所入侵一樣,在大陸的香港人完全不能知道對中國抱有第二種意見的聲音。
這不就是消音嗎?
然後我想起了那個遠古的秦帝國,想起了梵書坑儒,不就是消音的一個例子嗎? 但諸子百經還是繼續留存後世,應留的,始終會留下。剛好和父權主打了一個對台。
正如我們的文人風骨,從東漢太學生反對外戚宦官到明朝東林黨人再到康有為的公車上書,緊接的五四運動到六四民運,當政府做錯了甚麼,總會有知識分子挺身而出,正如那天城市論壇的學者所言,這是我國讀書人一直流傳下來的精神和風骨。即使他們受到甚麼壓迫,歷史總會還他們公道,這些都是我們從歷史課本中學到的。
所以,今年的6月4日,入作為香港市民和中國人,去了維園,第一次參加這個集會。
以前的我,總疑惑為何每一年都要舉行集會,難道中國政府便會平反六四嗎?難道他們就真的不怕政府會有甚麼反應嗎?難道他們就不怕被別人說他們傻嗎?真的有必要每一年都在維園舉行集會嗎?
原來是有的。
當中國裡面再不能說關於六四的事情時,我們香港能;當八十後的內地同胞所知道的可能是官方詮釋時,我們還可以從不同的渠道去探知一點真相。當中國希望人們忘記這件事的發生時,我們有責任去記憶下來。
因為我們是中國人,因為我們愛國,正如當年的大學生一樣。
有人說,我們這一代人,甚實甚麼都不清楚,就這樣趁墟般參加了這些集會,是被人利用而懵然不知。那麼,就提供多些資料給我們吧!要說我們為何不自己去找資料,不如問問為何中國政府不能提供資料給我們。也許當天雙方都有錯,但我們不能否認政府的錯是更大,因為政府是不可以派軍隊去殺害手無寸鐵的學生!
又有人說,當天不這樣對付大學生,便不會換到現在的經濟盛況,但他們是否還漏了貪污,豆腐渣工程沒算進去哦。
甚實我都很怕,會不會有一天,大家真的覺得這段歷史不需要留下來了。昨天看電視節目,有一位中國人問司徒華為何還要紀念六四,為何要救中國,現在中國不是好好的麼?
好可怕,中國要救的正是救它的心哦,我們不希望我們的國家只是暴發戶,而是有良心的君子,而且會記下自己犯過的錯,不是認為自己經已是好好的了。
如果我們真的如那位中國人所言,不用再記念六四,當權者會不會願意在若干年後平反六四?六四每年的集會,就是要給我們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知道,即使我們這批見証人死後,也不會這麼容易讓歷史被篡改。
我不敢想像,隔了若干年後,六四會變成童話故事般的開頭: Once upon A Time................Finally, the government saved the country, and it is called as the 4th June Incident.
因此我們要聚會,因為我們拒絕遺忘歷史。
那一天,不是用Once upin A Time來代替的,那一天,是1989年6月4日。
下一年的六四聚會,再見大家。
P.S.身邊朋友之前在facebook post了很多於六四的文章,有梁文道,龍應台等等的文章。不卜月月口,過有一篇文章不是關於六四,卻很適合給大家閱讀,剛巧不少朋友都post了,那就是村上春樹獲得「耶路撒冷文學獎」的講辭,大家一定要上網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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